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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安妮 于 2010-6-20 14:23 编辑
前言:童年,仿佛清晨的一宵轻梦,伴着天边的早霞,山谷的流岚,树林啾啾的鸟鸣。
一丝一缕玻窗上的阳光,从枕边袅娜着开去,不知飘去了哪里。
一
雪怎么下这么大,我站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面前,努力的踮起脚,还是没有这雪堆高。
绿色的围巾边上烧了个大洞,烤焦的部分硬得扎着下巴又疼又痒,捂着嘴巴的那块永远都是湿漉漉的。
这是个丰收年。奶奶坐在炉火旁剥桐子,妈妈在扫门前雪。把它们堆成小山一样。
温暖的火映得头发已然花白的老人红光满面。阳光照耀在雪地里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母亲舒展开了笑颜。
二
我趴在地上,双手通红,又僵又硬,动弹不得。眼泪婆娑,声音嘹亮。
像极了有唱歌天赋的邻居大妈,虽然她唱着唱着就玩起了串烧。
妈妈嗔怪着说,你大些。知道让着妹娃。让你等她你就等她。
哥哥向我走来,步履灌满了委曲。我俯向大地,舔了满口的雪。有着糖一样的长相,糖一样的味道。
头顶,好像有呼之欲出的太阳。晒得世界要融化了。
爸爸抱起我,粗硬的胡子像围巾上那个洞一样,扎得我满脸的笑。
三
门前满树的梨花争相斗妍,招蜂引蝶。巍峨的山峦连绵起伏,一路陪伴着脚下的蜿蜒小路。
站好了,看我这里,来,一起笑。咔嚓,我们表姊妹五个表情怪异形象邋遢就永远定格了。
照相的服务周到,上门来了。一心想明白那个小黑匣子为什么能容下这么多人的我,立志要打开它看个究竟。
吓得他拿起照相机跑得五里不见烟,这个春天,世界真香。
四
阳光爆烈的像热情高涨的世界杯观众席上的人浪,一浪高过一浪。
夏日午后,蝉鸣高亢,此起彼伏,激烈不己。
高大的瓦屋里洋溢着清凉的气息。直射的阳光穿过瓦楞将身子浓缩成细细的线条,倾斜着扎进厨房的空气。
最终涂在那口大水缸里。阳光的影子在沉寂的水面上一动不动,细微的尘末在这一束光线里开始现身,漫天起舞。
一只老鼠忽然从案板上跳下,以90度倒栽葱,难度系数30的跳水姿势扑通一头扎进缸里。
优美的在水里游移,直到最后和水比浮力。
阳光因它意外光临而开始细碎斑驳,摇晃着肝脑涂地又缓缓拼贴完全。
水缸的壁表沁出细密的汗珠,她对她肚子里的突如其来的战役也捏了一把汗。
五
房间里的呼噜如雷震天,不约而同。
手提着凉鞋,蹑用蹑脚的溜出家门。骄阳似火,风吹草动。
伙伴们个个身手不凡,在这个小池塘里赤裸着上半身,欢呼雀跃,练习着仰面朝天式,狗咆式,或者像那只老鼠一样干扑通。
我提着鞋子,站在岸上,干望。就是胆子细了点。眼看着他们把水搅和混了,我也被太阳烤的汗个子像眼泪一样在脸上奔流。
就在这时,神秘嘉宾快速登场。来不及通风报信,两眼直露凶光的人们手上提着非常具有杀伤力的武器已经站在岸边了。
很不幸,看着还在混水中摸鱼的哥哥,我一脸的无辜。
细长的武器一记记的蹂躏着哥哥肉乎乎的屁股,已经做不到处变不惊。终于向妈妈摊牌:这都是我的主意。
结果就是,黄盖打周瑜。
六
要杀猪了。可以不上学了。爸爸交给我一个艰巨的任务,把全校的教师接来家里。
我的家在山上,没有公路,那个时代的那个小村的主干道上经常跑着一辆双排座的敞篷摩托,那时我们都称它为电驴子。
那天黄昏,我带着大队人马在崎岖的山路上一路高攀。老师们不怕山高路远,甘愿被个孩子领着,摸黑帮助我胜利完成任务。
直到现在我还念念不忘的感恩。因为那是爸爸第一次夸我,是一个好孩子。
七
学前班的老师。夏平。有一头如膨胀的方便面般的漆黑长发。
她教我时,我上学从不迟到,遇到恶劣的天气独自一人克服。她经常给我发大红花,因为我住的最远。
那朵花颜色实在是太鲜艳夺目,格外引人注意了。是孩子才会想要得到。然后迫不及待的挂在胸前。
这是对学前班的孩子最高的奖赏和肯定了。我回去把它交给妈妈,她把它们串起来挂在窗棱上,有时在风里轻轻摇晃。
八
这一次哥哥狠下了决心。他把我摁在地上,我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扳不过来。
我们撕抓起来。头发散了,眼泪来了。然后他走了。
是的,我问他要糖他不给我,我在地上捡了个石头一不留神元神出窍,石头砸在他头上了。
可是他不该仗着年长,就给我讲孔融让梨的故事。我不认识孔融,但发扬孔融精神,他是最合适最理想的孔融。
我不跟他抢。
弱者总是值得同情的。这个故事以他挨了一顿揍之大快人心告终。
这是最后一次我们打架,于是,就这样,时间证明我们慢慢长大了。
后记:童年的梦都是瑰丽和神奇的。
时光渐行渐远,那些单纯的快乐,经渭分明,爱憎清晰的岁月也被尘封在心底最深处。
只要保持年轻的心态,每一个今天都是明天的童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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