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一）

刘哥 · 发表于 2009-4-26 23:5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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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并不是我的女友,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可偏偏就在那一年,她没有明确的请求我,我却去帮她教训了她所谓的“仇人”,闹得满城风雨,还连累我的朋友们和我都进了“号子”
而帮过之后,又反过来叫人去打她!
打过之后,半夜又去敲过她的门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这是怎样的一段往事?
现在,再回忆起起这段故事来,仍是莫明其妙,百种滋味

一，街头隅遇

那大概是在一个秋天的晚上
和无数个无聊透顶的夜晚一样,我刚从一家散场后的舞厅出来,走在故乡昏暗不平的小街上与我同行的还有一个兄弟——我们那时管好朋友都叫兄弟
走着说着,就看到有个穿裙子的女孩,也正在我们前面独行
我和这兄弟对看了一眼，有些惊异！
仅从女孩子的背影，我想他和我一样都认了出来
这可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娃子”（我们当地的方言，意为女孩,发音时要将女和娃一起发）啊。
首先,她并不是我们这个小县城里的当地人,而是来自于十堰——我们那个地区的中心城市那时候谁家要是有人在十堰工作或是生活,别人家可是都会羡慕的到十堰,人们就会说“上十堰”她为何会“下”到我们这儿来？她讲的普通话,在我们这个说着近似河南话的人群中几乎是绝无仅有，听来真的有些动听、悦耳其次,在绝大多数女孩子还不敢或者说是不会化妆的时候,这女子的瓜子脸上却早都用上了色彩她不仅人美还有时髦的裙衫舞,还跳得出众,尤其是在跳快三时,真个是纤腰若柳,秀发飘飘,象极了一只翩然而婀娜的蝴蝶
今晚之前,如果算来，她来到我们的小城估计是有半年多了吧,也许已经有一年了?我不能确切，也没想到去算。只是仍记得最初,当她突然出现在县城里的小舞厅时,曾经引起过的“暗潮涌动”要知道,那些满舞厅无所事事的男娃子们，有点自信的可能都曾摩拳擦掌,蜂拥而上过搂上她的腰枝跳着的人是一脸的假严肃样,没赶上的则可能在暗生妒忌那时候好啊，请女孩子跳舞用不着花钱,还没有什么“座台小姐”一词，你随便看上哪个女孩也好妇人也罢就直管去请,说准确点就是叫于是,就有叫不动的打了人的，有不想跳却硬被拉起来的而那些少人问津的女子，反倒是十分落寞,有的人会整晚都座在幽暗的角落里,瞅着别人双双对对，勾肩搭背,在简陋而光影斑驳的舞池中,在震耳欲聋的舞曲声中,鞋底在打了滑石粉的地面上沙沙的响着,转来转去,一直到舞会散场
   当然,我说的这个人不仅是应接不暇的,还是属于不是谁都能请得动的极少数的那一种
   除了这些,我还有什么要介绍给读者的呢？对了，用那个时代的流行词来说，就是所谓的高傲和冷漠——是啊，想起来她那面无表情的脸与她那鲜明的衣着不正是恰恰相反,有多少人看见过她开心的笑靥？
道听途说的我还知道了这个女孩的名字——梦菲
对,这个人连名字都是怪怪的,也是诗意的
我一直以为她名字中的这两个字就是上面这样写的,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她其实是姓孟,孟子的孟而至于姓氏后面的字到如今我还是没搞清楚
在这个故事中,我就简称她为“梦”吧
事后也方也想起来，此前的一段日子“,梦”是消失过很久的老实说，今晚小街隅遇之前,我都差不多已经淡忘了她，这个人真的来过！
有一点也基本可以肯定,此前我和“梦”是没说过话,可能也没请她跳过舞的也许也说过也跳过，为了这个故事本身的逻辑性，我在撒谎！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梦”应该也是认得我的她不可能没见到我天天被前呼后拥的样子
和“梦”一样,我也是“孤傲着”的,或者说是以孤傲与另类为美的同她相比,我自认为我也算得上是那几个舞厅中甚至这个县城里的一个小“角色”起码在骨子里,那时的我是有这种潜意识
在那个崇尚义气和才华的年代,虽然初出茅庐,一无所有,我仍是自我感觉良好我有无数的好兄弟,只要打架就一呼百应,只要登台献歌,就保证会掌声雷动舞台上的那把电吉它也会隅尔在我手中拨来弹去,露上一手,唱支《站台》什么的进舞厅，虽说是几块钱的门票,我们可是从来都不会去买画画写诗是个人爱好,打架斗殴进进“号子”则是家常便饭并且,绝大多数都是我在帮别人，路见不平一声吼——简直比后来的《水浒》还要水浒！
现在,我们还是先回到眼下这个晚上吧,看看在这条舞厅散场后的街道上,碰到这个女孩子后是否会发生些什么事来
就在脑海中隐约闪现着这些对“梦”的印象时,在前面的一个十字路口上,我和我的兄弟有意无意间就正巧赶上了这个有些传奇色彩的女孩
更巧,我们是同步向右边的方向转身,同往另一条下坡的路上走
记不清是用什么方式,就那样,彼此打了招呼准确的讲是我那个兄弟和“梦”打了招呼。
缓缓同行时,我为什么不去留意“梦”的脸会与从前有什么不同呢？,是路灯本就暗淡不清,还是我不经意间还在坚持我的“清高”？过后还想起来,“梦”当晚到舞厅去的特别的晚,似乎都还没跳一曲舞，舞厅就散了
一起走时,我没什么话我那个兄弟与她倒是闲聊说了几句后来知道,这兄弟的女朋友和“梦”是在一个单位
当时，我竟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当晚她那第一次没有化妆的脸，在昏黄的路灯或者月光下应当是怎样的苍白
这第一次的现实生活中的接近,只是隐约的在心里觉得有点反常,再加点莫名的失望这就是往日里那个光彩照人骄傲无比的神秘女孩子吗? 我有些醉。
恍惚间，不觉间,突然发现到她没有与我们同行了
回过头来时,梦样的女子已停在路边月光与路灯下,身下有个孤零零的黑影
时间停滞了,就几秒就在这几秒钟间,一句话象雾样的飘渺而来
“你。。。不。。。上去。。。座座吗?”
听错了?飘渺的声音中没有邀约的热情,发音的人在垂头低面的可是,分明说话的人就在面前,并在我如同梦游般的迷惑时抬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神幽幽也可以判断得出,话是单独对我说的,声音虽轻!刚才,她还走在另一边,我们的右侧,而现在“梦”就在左手的路边
到底我还是跟着“梦”,走了迷迷糊糊的意识,深深浅浅的脚步
记得清楚,在和我那个兄弟再见时,他偷偷的,用了一个夸张古怪的动作与表情给我,很下流的那种
似乎,就在今晚,我就要拥有令人羡慕的美妙艳遇！
其实一次轻浮的赴约啊，是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