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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曹莫是我的兄弟,而不是以上所写人物的兄弟,他和我的关系最为铁硬,这个比我大三岁我可以尊称为“哥哥”的人,把我当做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大凡是可以倾诉的彼此,必是心灵的碰撞,而不是简单的朋友、兄弟这些名词所能框定。
曹莫是敏感的、自卑的,我不知道这种敏感和自卑是不是来自他那个贫薄的家庭。他很少和人交流,只闷头练字,曹莫的字写的很好,上过全国著名书法家的一个集子,他写给我的一幅字我到现在还贴在我卧室的墙上,虽然褶皱、泛黄。书法对于他来说并不是简单的精神的寄托,而是一种信仰,我想从他的性格上来分析,他是想通过那些矫横、遒劲的字中来透露他想对这个世界说的一些话,来构建自己的故乡。曹莫还有一个爱好,就是踢球,我和他一样都是那个年代曼联队的死忠,虽然他单薄的身体和并不协调动作并不适合这项运动,但是并不妨碍他的热爱。每当学会一个新的动作都喜欢到我的面前来显摆,说你信不信我一个动作就能把你过掉,我自然是很配合的说信。他却有点意兴索然的说你都没看什么动作就说信,个狗日的。
和阿黄一样,一直到高三,曹莫喜欢上了一个女生,这个女生就是前文所提到家里开餐馆能做很好吃的啤酒茶树菇的女生。他告诉我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我很好奇他们的是如何走到一起的,他是如何表白的。伴随着这种喜欢,曹莫跟随着茶树菇上了同一所大专,这个大专的学费要比普通学校学的费要贵一倍的,因为这种喜欢,和曹莫同时考上大学的弟弟因为哥哥的昂贵,家境无法再担负他而辍学,远走广州打工。曹莫和茶树菇这种朝夕相处的生活只有短暂的一个学期,第二个学期的因为茶树菇的移情别恋而终结(事实上茶树菇背着他和前男友钻桥洞的事情是我告诉曹莫,我不希望他一直是一个蒙在鼓里的傻逼)。可以想象这件事对曹莫的打击有好大,这个曾经滴酒不沾的曹莫,开始酗酒,开始抽烟,开始通宵上网,开始悲壮的消沉。
我们坐在学校旁边的一个火车道边,度过了很多个无聊的下午,我们一起看过无数次的火车从我们身旁飞驰而过,像是一阵风的阴影。也就是在这个火车道,他一脸愤怒的骂茶树菇是一个臭婊子,骂我是个狗日的,为什么把我把茶树菇背着他和前男友钻桥洞的事情告诉他。我说我不想你当一个傻逼,他看着我说了这一辈最让我难忘的话,我宁愿当傻逼也不愿意伤痛。我无话可说,于是我们开始喝酒,喝醉的曹莫竟然躺在火车轨上大声的唱歌,差一点被笨重、钢铁、一往无前的火车压死。
大学我不知道曹莫怎么过来的,他受此打击为人也更加孤僻,一言不合就和人打架,曾经半夜12点邀我到他学校助拳。孤僻、敏感、滞凝的他疯狂的迷上买彩票,在他心中他一直认为是他的家境不如别人,才使感情受挫,生活费有限的他每天都要买上一二十块钱的彩票,至于吃饭一块五毛就能对付一顿。
我最近一次看见曹莫是去年的这个季节,我们约着在在最为繁华的超市见面,他还是那么瘦,瘦的似乎能看见他的全部姿态和表情。他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还没有发财,还不能请你吃一顿大餐。我笑着说那我等着。他又说这些年谢谢你,我说蛋。曹莫最近在网上遇见我说,他现在做一个 的经理,各方面有了很大的提升,而且在字里行间中自信、乐观了许多。他还让我帮忙问候丁亥,问候高中的同学,说他想念那个一起度过的三年。想念病痛缠身的青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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