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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牧童 于 2016-1-4 17:12 编辑
前几天,与一多年未见的同学P闲聊,回想起曾经一起走过的日子,初毕业闯世界的那段艰苦岁月,感慨良多。
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刚毕业,我们几个同学两手空空,硬是相约要一起找工作,一起奔前程。将近一年的时间,在家乡那个小城市里,我辗转换过六七次工作,每一份工作,都因为对现状不满或是经验不足,都做不长久。做得最久的好象是第二份工作,在某幼儿园当幼师,做了一个月零一个星期,终因忍受不了满屋子死不听话的小屁孩乱跑乱叫乱哭乱喊而不辞而别。平生第一次做了有始无终,没与园长打一声招呼就开溜的事情。
后又做过几份临时的工作,都是一个星期或是半个月,当然,工资是极少的。
与P一起在某酒店里端盘子,好象也只做了半个月。那家酒店开得有些时日了,我们去的时候,好象刚刚换了老板,所以在招人。我们实在是失业得太久,再闲晃下去,估计吃饭都是问题,所以即使是端盘子这样不入流的工作,我们也没有选择,只要能不饿着。想来,人都是有惰性的,倘若当初衣食无忧,谁都不会想着去给人家端盘子洗碗吧。
我和P因为是新来的,且没有工作经验,老板自然把我们的工资压得不能再低了,其他人都有五到六百块钱一个月,却只给我们三百块钱一个月,美其名曰试用期,过了试用期再加工资。现在看,却是老板的高明之处,虽然我们没有工作经验,但是只要脑子灵活,认真起来,只怕做得比别人更好也说不准,但往往做老板的都是以此来降低人工成本,试用期不过是个借口。
回去细思量一番之后,我们决定去上班,因为酒店上班都是下午三点才开始,其他白天的时间,我们可以做其他事情,辟如去找更好的新工作。
时隔这么久,我已不记得第一天上班的具体情节了,只记得当时一切要听领班的。领班的是个高高个子的女的,涂着鲜红的口红,穿着极细的高跟鞋,我们非常喜欢她穿高跟鞋,因为随时随地只要听声便知道她人在哪。有时候她却只穿软底的平跟鞋,走路猫一样轻,冷不丁转身,她便在身后,叫人全身不自在。她还有着高大尖亮的嗓门,指使别人干活,毫不含糊。那时候,我和P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摆碗筷,客人饭后收拾残局,真正的端菜上桌,都是有经验的服务员去做。下午没事的时候,我们便把洗好的碗筷杯碟一个一个端端正正摆在桌子上。然后就等到十一点左右,客人散去后,把一片狼籍的杯碗盘碟收拾好送到厨房,由专人负责清洗。我们一天的工作,大抵如此。
这样做了半个月的时间,实在看不惯领班的嘴脸,似乎我们两个新来的做的事情要比熟手多许多,极度不满,愤而辞职。领班的却蛮横不讲理的说我们没做够一个月,不给工钱!岂有此理,我们说,进来的时候老板亲口答应过,做七天以上就有工资。可是她就是以我们没做满一个月拒不给钱。P说算了,又不是多少钱,吵也没用。我却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辛苦的付出劳动了,凭什么不给钱?
那一刻,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火气,似乎拿不到工资不罢休。听其他人说,老板感冒不舒服,在某个包厢的沙发上睡觉。什么都没想,直奔那个房间,敲门就进去,不记得当时是怎么争取的,老板开始也有推脱的意思,但后来似乎是我很生气的质问,一个大老板可以说话不算话吗,说好了要给的,凭什么现在又变卦。老板似乎是受不了一个小小员工以这样的口气跟他讲话,不耐烦的说,你找领班吧,叫她给你们算就是了。
就这样,我们两个各自领到了一百多块钱的工资。好象我的要比P少几十块钱,大概是请了假吧。拿了工资,走出酒店,我们两个相视大笑。P说,没想到你那么有勇气,敢去和老板讨价还价。我其实是憋不下这口气,有一种豁出去的味儿,不管最后给不给,我要先出了这口气。
回想当初,那一段艰苦的岁月里,多亏了L,还有H,W,F,M等同学,相互鼓励,相互帮助,总算走过了。那时候,真的是不懂人情世故,不懂人情冷暖,不知天高地厚,凭着一股傻傻的天真,硬要溶进那个纷繁复杂的城市,最终还是没能找到一条合适的出路。
如今想起那年那月的那些人那些事,心里除了一些暖暖的感动,还夹杂着一些涩涩的酸楚,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那时候,我们青春年少,我们不懂世故,但我们还是笑着走过了那一季的风风雨雨。
那一串深深浅浅歪歪斜斜的脚印,在多年以后回顾,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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