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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3166浪漫圆舞曲 于 2011-8-22 14:24 编辑
我到现在都不清楚我是否认识过她,是否与她对过话,我甚至不能确定她是否真实的存在。我不知道她的名字。问她,她总是说,名字就是个符码,就像医院的病床,大家都是编了码在各自的床上休息、活动、吃饭、睡觉,如此往复,循环不已。再问,她说,我可能是你虚构的吧。
现在细细的想,她很可能就是我虚构的。我虚构了她的姿态,虚构了她的身体,虚构了遇到她的夏天,虚构了与她相遇的街道她走在街上,白裙子,黑纱巾,在偶然拂过的风里翩翩起舞。黑的似乌鸦,白的似乳鸽。吸引我的恰恰是她将这两种截然相异的鸟类的形态揉合在一起所引起的异样的美,还有她周身散发着成熟韵味的女性的身体,精致的乳,刚刚放满一个掌,令人怜惜我想,这是我最初关于她外在形体的所有记忆,不能再多,亦不能再少。
她有一种诗人的气质。唯一的缺憾就是她不擅长写诗,没有诗来填充这气质。她偶尔写些别的东西,但我一直认为她是适合写小说的她却说创作最需要的是阅历与激情,而这两样恰恰是她所不具备的,真若要写小说的话,必定会与她的生活片段有某些关联,旁人便很容易看出破绽来,这样会让她感觉到惊恐.她的感知力良好,她购买第一眼看上的物:手提袋、鞋子、小首饰。从来无错——即若不美,她也能令这些物变出她所认为的美来。
她最令我着迷的是她的迥然不同的双重个性大多时候她是安静的,虽然她有一双洞察世事的眼睛,但她总是安静的微笑着,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她就是水中的水,她是那么温柔,甚至与她说一句话,都要轻声的,生怕会吓着了她但她也有不安静的时候,有一次我陪她一起逛那个城市里最繁华的夜市,逛至半场,她突然俯于我耳旁,坏坏的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回家吧,她总是这样,让我为她疯狂,与她做爱,每一次都让我酣畅淋漓,我仿佛能看到她雪白的肌肤下紫青的血管,激烈的川流,两粒透明的眼珠,令我想到史前的琥珀,,没有人知晓她安静的外表下有着怎样动荡不安的内心,甚至于她的骨子里都充满火焰,随时都会滋滋的燃烧,但她一直寻不到引燃火焰的一个导火索,这导致她非常的痛苦
她喜欢听悲伤的歌。听这些歌其实不为了欣赏歌曲本身,而是为了唤起她的悲伤。她害怕有一天自己不会哭。据我所知,她对那个男人已经不算是爱了,但她却记着他。她记着他不是因为他还爱着她,而是因为他曾经带给她的欢娱,做为一个女人的欢娱,这一生仅此而已的体验与幸福,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有过的他是她的悲伤唤起剂,而她的气质恰恰又需要一种悲伤来点缀它,就若林黛玉的气质需要眼泪一样
常常有人问她,你的朋友多吗。她说,不多。这样坦然的回答,似乎并不让她感觉羞愧。能够沉默或者保持不说话的状态,对她来说是一种自由。这样的自由,只有当你独自看着蓝天白云的时候,才能有感觉。她说
她有时会怨恨她的父母。小的时候,她的父母经常打架。锅碗瓢盆四处的飞,她吓的捂住耳朵,躲进柜子里,让所有的衣物盖在脸上。说这些的时候,她纤细的手指捂住面孔,声音低了下来,似乎她的手指就是那些盖在她脸上的衣物,厚厚的、软软的、充满樟脑味的。她说,最早躲进柜子里的那次,她三岁。她的手从面孔上放了下来,她笑了起来,说,你不知道,樟脑味很香,有股栗子的香,就像汽油味有股苹果的清香。自然,她怨恨父母,不只是怨恨父母没有给她一个绝对快乐的童年,而是怨恨父母怎将她生的这般格格不入,她特别羡慕楼上楼下的邻居太太们,她们生活的多简单啊,逛逛街,聊聊家常,打打麻将,彼此羡耀一下老公的好,便是她们的全部生活乐趣,倒也应了林语堂的那句话"人生在世,无非是说说笑笑人家,也被人家说说笑笑"而她的乐趣却是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想心事,看日落
她来自一个小镇的深山里。她之所以来到城市,不是因为她喜欢城市,而是因为她与生俱来的命运,还在深山里的时候,她就与众不同,她双手十指纤纤,肉多肤白,村里人都说这孩子将来是享福的命,然后她果真就稀里糊涂的来到了城里,在城市中穿行,她很容易想起这样一句话:别人的城市。透过钢筋水泥构筑的窗口,她时常将目光擦过云烟--眺望,云烟背后是故乡啊,这样的动作她重复了多少天,多少年,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有时她会梦见她的父母,双双挂在小镇的一颗树上,白色的綾幡从梦里飘出来,萦绕着她。每每这时,她便吓的醒了过来。满额细密的汗,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喃喃的说,我爱他们,我居然爱他们,我多么害怕他们死了啊
我别无选择。她说,是他们造了我,是他们在某个夜晚造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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