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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柴禾 童年时代,大多事都淡忘了。唯有“偷柴”的经历至今在脑海中闪现。回想起来,既可笑,又惭愧。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大集体的年代,除缺粮外,柴禾也同等奇缺。记忆中为了柴禾,母亲将自己的嫁妆(盛粮用的睡柜)忍心抬出去,换来一担茅草;父亲为了柴禾,曾萌发了搬进大山居住的念头。
1973年冬,学校放寒假。11岁的我为了减轻大人的负担,假期的第一个任务便是为家里积累一堆柴禾。工厂和机关食堂每年冬季以现金收购上万斤的柴禾以备来年所需,而庄户人家哪有钱?只好自己动手解决。如在假期不为家里积累柴禾,大人们会很生气,过年时的一串鞭炮就会“泡汤”。要想过年玩鞭炮,只有拼命积累柴禾。既显得没吃家里的嫌饭,又讨得大人的欢心,于是天天为柴禾而奔波和发愁。
村子附近的山岗都被全队的人们早已砍成了“秃子山”,连蒿子毛草都割的一干二净。有力气的大人天没亮就出发,往返50多里的深山砍柴禾。那时流传着:“一天一挑柴,不黑不回来”的说法。而我们既无力气,又想省时,省事,与邻居的几个同学商议,决定淌水过河,到对面山上邻村集体林场里偷柴禾。来到林场,见山林里一片寂静,除几只山雀在树枝上自由的梳理羽毛,松鼠在岩石上自在的玩耍外,并无他人的踪影。于是我们四人决定“下手”,“快速行动”
“谁在偷柴?”忽然间一巡山的彪炳大汉“飞从天降”站在我们面前。我们四人躲进树林里,目光对峙,一动不动。一个眼神,四人突然袭击,发起进攻。动作麻利的用捆柴的绳子将那大汉捆绑在树上,嘴里塞进我们擦汗用的毛巾。“好汉怕的三只手”,刹那间,那大汉被我们捆的严严实实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我们砍倒一捆捆柴禾,又眼睁睁看着我们把一捆捆柴禾扛下山、扛过河,一直扛到自己的“地盘上”,然后我们四人商议再返回去,解开绳索放人,并威胁他回去后不准告诉队长。那人乖乖的应允了,此后,我们四人结伴再去偷柴,那人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再也不敢惹我们了
改革的春风吹遍了祖国大地,吹绿了村庄,也吹绿了田野,更吹绿了昔日的“秃子山”。随着南水北调工程启动,为将一江清水送北京,县委县政府年年号召植树造林。保持水土流失,往日的“秃子山”变成了大片林海,树木矗立、遮天蔽日,引来了一群群白鹭,在这里繁衍生息。如今到处都是柴禾,送给别人都不要,人们不在稀罕,庄户人家不烧柴了,被“三气”(既沼气、电器、液化气)所代替。如今又出现了节能炉、微波炉、电磁炉,使卖柴人“失业”,柴灶“下岗”。
今年是新中国诞辰60周年,我们早已过上了幸福生活。体验了祖国的巨变,看到了祖国的繁荣和昌盛,心中有很多感慨,也曾多次想写点什么,但使我感受最深的是童年时代,那段偷柴禾的经历,却深深的刻在心中。虽然已成往事,但它却使我终生挥之不去的羞愧和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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