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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7 20: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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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啊,不着急,只要你们俩和和气气的过就行。妈这辈子没啥憾事,只要你们这些孩子都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把鞋换上吧,得空回来看看。”婆婆虽没有抱怨但语气远不如先前快乐。
我顺从的扶在婆婆的肩上换了鞋,婆婆仿佛有些疲倦又有些伤感,捂着我的左手悠悠的说:“也不知咋得了,每次巴巴的盼着你回来,每回都舍不得你走!”说完竟开始抹眼泪。
“妈,你别这样,我们离的近,一头半天的路程说回就回来了。再说每次回来你啥活都不让我干,我是巴不得天天住家里。我一回来还不是给你添负担?”后来,我想我真不是一般的笨,我只会把人越劝越难过。
“莫事,妈照顾你心里头暖和着呢。只要你有空回来跟我们住一头半天儿的,看看爷爷奶奶,妈比啥都高兴。你一回来前院后院的叔婶们都喜欢,说我们三儿找了个好媳妇!”婆婆说的很实在。同样的农村童年,不一样的生存空间,我想我是真能体会老人的那份实实在在的爱意。“十五能回来吗?”
“放假了我们就回来了,你别费心巴力的准备太多,如果放假大概也只能放一天。”面对老人希望的眼神我不安的答应。
“那早点儿回来,我等你。”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莫名其妙觉的自己很自私,也觉得婆婆很可怜。
我顺从的点头应允,心里却没底。对于论资排辈的单位来说,值班几乎是新人的义务,我只能寄希望于远嫁的外乡人身份,逃脱值班的噩运。
可事情却不如人意,正月十四办公室公布放假一天,我也如愿的以“外乡人”身份多获半天的假期。也许恰恰是这多获的半天假期造成了我终生的遗憾……
“我们去市里一趟吧,婚宴需要的糖果要买,还要添置一些小东西,请几小时的假,赶火车还来得及。”我在十四号的上班途中这样向先生要求。
“你答应回去过十五的。”先生犹豫。
“可是这些东西如果不趁这个假期买回来,赶明儿又得专程请假。”生活环境总能让人从现实出发。
“那我们就分别去交假条,然后你收拾东西我去拿车!”“新婚”的男人总是很听话。
就这样,我们在元宵节的前一天将回家的念头搁浅,象燕子衍泥一样为自己的小窝打点,忽略了村头慈母那双盼儿归的泪眼。
那一年的情人节跟先生的生日只早两天,我们商量婚期的时候反复两个日子,最终以先生的生日为吉日,当时我的的想法和解释都很可笑:如果先生将来有一天有了红粉知己,那么生日的时候记得回家。
后来才发现,那时候真的很幼稚。如果一个男人将你拒绝于生命之门之外,又怎么会在生日里给你留个温暖的日子呢?
月底,先生给了我当地最隆重的婚礼,以最神圣的形式,宣告了我的归宿。
按照风俗,有三天回门的礼节。即出阁那天起,第三天携夫君回娘家。(我至今也没弄明白具体的意义。)在回门之后,我们当天下午起身回村庄。
行至半道遇到乡邻,看到我们关切的问:“你们回来了你妈咋没回来呢?”
“我妈去哪儿了?”先生着急的问。
“你妈走有一个星期了,你伯到处找都找不着,还以为你们结婚她赶去帮忙去了。”乡邻的话于我们而言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当时我和先生就面面相觑。
“你们赶紧回去看看你伯回来没,今儿好象又去你二姨家找了。”乡邻一声叹息。
顾不得喘口声,先生来拉带拽的把我拖回院子,铁将军严严实实的把着房门。绕到后院爷爷奶奶围在火炉旁,炉里的木柴火焰映着两张慈祥但饱经风霜的脸庞。
“爷爷,奶奶!”推开门我的问候也莫名的省略了,只是简单的一个称呼。
奶奶扭头看到我笑呵呵的招呼着:“羽儿回来了,快坐过来暖和一下,外头冷冻坏了吧?”
“还好,刚刚走路暖和了。”
“饿不?我给你煮碗茶。”(年前后所谓的煮碗茶就是米酒煮鸡蛋再加点儿麻花,散子之类的东西)奶奶掂着不到三寸长的小脚站起来。我一把将奶奶按住,并在她旁边坐下来,奶奶握住我冰凉的手,直心疼“快烤烤,都冻的跟石头似的还说不冷。”
“伯回来没有?”奶奶问。
“家里没有人”,先生跟着问“伯去哪儿了?”
“到你二姨家去找你妈了,这几天把亲戚都找遍了。我还琢磨着你们办喜事儿她去帮忙很快就回来了,看样子,,,,,,”奶奶欲言又止。
。。。。。。
就这样,和哥哥姐姐们找遍了小半个中国,沿铁路水路的派出所公安局里备案,耗去了三年全部的假期的积蓄,终归没有一点点儿关于婆婆的消息!
当所有的人都从心底放弃的时候,孩子的爷爷,依然为老伴做着最常情最终的守候----一个人守着老宅不离开!
于是,我们常常奔走在城乡之间!。。。。。。
[ 本帖最后由 牧童 于 2008-11-28 17:43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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